還記得小時候一堆賽車類作品頭文字D 、極速方程式、爆走兄弟等動畫速度與速度間的交鋒看得我熱血沸騰可為什麼到了現在
[閒聊] 很久沒出現跟賽車有關的作品了?
先生對我說:「妳一進到我們家族土地的邊界,有沒有感覺到一種違和感?」
我點頭:「有,那裡……好像與外界完全隔絕,而松華園裡更是如此……好像時間在那裡
都靜止了。」
先生說:「沒錯,這不僅僅是那氛圍所造成的感覺而已。在我們家族的那塊土地上,是真
正有個古老的咒術作用於其上的。而這個咒術的『引』——也可以說是『祭品』,他們稱
之為『無諱』。『無諱』需要一名符合生辰八字的女子。上一次施咒,已經是一百五十年
前的事了,這個咒的力量會隨著年歲越來越弱化,大約每一百到一百五十年就要加強一次
,也就是要找到一個新的『無諱』來維持這個咒法的力量。」
很不幸的,信美就是生辰八字完全符合的女子,於是先生的祖父母一眼就相中了她,決定
使她成為新一任的無諱。
「很難理解吧,」先生用微微嘲諷的語氣說:「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維持那種古老的咒
法就那麼重要?那種咒法不能讓家族生意興隆,或帶來什麼實質的好處,有的只是讓那個
陣法裡的人都成為他們的傀儡而已。他們放不下啊,新時代的富人雖人也可以享受傭人的
服侍,你要高興讓他們喊自己老爺也可以,但那畢竟跟舊時代完全不一樣。舊時代大宅裡
的下人就是賣身進來的,主人對他們可以完全生殺予奪,他們習慣了任意主宰別人的一生
,又怎麼可能捨得去接受新時代律法的約束?不止是我們的祖父母,就連曾祖、曾曾祖都
是這樣的。」
先生的哥哥繼續說,要維持這種咒法,除了需要無諱外,還需要一個媒介,也可以理解為
像是祭司的角色。
「施咒者必需要有很強的靈感力,才能夠完成這個咒法。」
我低聲說:「是我,對吧?」
兩人沒有說話,但他們同時用眼神默認了。
我轉向先生:「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跟我交往的,對吧?」
先生從沙發上起來,跪坐在我腳前,握住我的手,說:「是的。」
我長長嘆了口氣,也滑下來坐到地板上擁抱他。
先生的哥哥說:「我先離開一下。」
我說:「我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但是,為什麼呢?」
先生說:「為了要救信美。」
我說:「怎麼救?」
先生說:「信美死後,咒法完成,她的肉身和靈魂就被囚禁在松華園的某處。我和哥這幾
年來雖然做了無數調查,但始終無法確知正確的位置。但如果有新的祭司繼任,在傳承或
維持咒法的時候,或許就會透露出那所在。」
我說:「當初那位施咒的胡先生呢?沒法找到他逼問出來嗎?」
先生說:「當初咒法完成後他就消失了。我哥動用了所有的力氣才在德國某個鄉下找到他
。但他身上同時也被鎖了禁咒。我哥用了一切的逼問手段——合法的,不合法的。最後胡
先生在要開口之際被禁咒扼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下了這個禁咒。」
先生的哥哥回來了,他拿了三個加滿冰塊的杯子,還有一瓶酒。
他說:「妳知道這一任的祭司是誰嗎?」
我早已有了答案:「是祖母嗎?」
先生的哥哥說:「沒錯,她年事已經高,一生尋尋覓覓,都沒有找到命格符合的人,直到
妳出現。當時○○知道妳的生辰時,便對我說了這件事。那天我們整整討論了一個晚上,
終於下定決心要把握機會,擬訂一個計劃,把困在老宅的信美救出來。」
「對不起,我們真的非常自私。我們利用了妳,我們明知道很可能會讓妳涉險,卻還是這
麼做了。請妳接受我們的道歉,請妳原諒我們……」
先生的哥哥在我面前跪下,把腰彎得極低。先生也跟著這麼做。先生的哥哥是一個不輸給
先生的優秀的人,我想他一生大概沒有向其他人這樣卑躬屈膝過。
我說:「我的丈夫我早已經原諒他了。至於哥哥,我現在也原諒你了。」
先生的哥哥抬起頭,深深地說:「謝謝。」
先生說:「從我們住進園子裡,我就知道祖母一定會盡早讓妳接受那些咒法。我每天派人
看著妳,月葭是我這邊的人,月荻則是祖母那邊的。我每天和哥注意妳這邊的情況,看看
會不會有什麼線索。羅先生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從多年前親眼目睹他的師兄那非人的作
為後,他就決定幫助我們。我們同意讓他先與妳接觸,多少先透露一些內情給妳,誰知道
他卻死了。」
先生的哥哥說:「我讓人調查,發現是祖父的人動的手。他似乎完全不怕讓我知道。那時
我就感到有些不安,會不會我們這些年調查行動他都知情,對我們接下來的動作也早有預
料,於是我和○○商量著要放棄這個計劃。」
先生說:「然而事情實在變化得太快了。我注意到妳的行為舉止有些異常,妳似乎不再信
任我,那時我就認為不妙,我們或許太低估祖母所掌控的力量了,我斷然決定終止計畫。
」
我說:「你知嗎?其實那時候我心底還是相信你的,我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失去理智。」
先生一怔,「那為什麼……」
我說:「為什麼我要說那種重話,表現出再也不信任你的樣子嗎?一方面是為了要得到祖
母那邊的信任,一方面是因為我聽到了新婚之夜你對哥說的一句話。」
先生說:「什麼……」
我說:「你說:『你也愛她。』」
先生和哥哥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妳那時候就全部聽到了?」
我說:「我只聽到這句。但我猜,你們是在確認要執行這個計劃,對吧?」
我猜的沒錯。
先生說:「我決定帶妳離開,昨天,我們正要越過邊界的時候,不知怎麼,妳忽然從車上
消失。那時我就知道完了,他們力量太強,下手太快,妳已經成為他們的人了。我用了羅
先生留給我的符咒、法器,所有一切都能用的,才破除當時擋在我車前的屏障趕回去。然
而我到了的時候,卻看到妳……」他停頓了一下,「妳……正在解除束縳信美的咒法,對
嗎?」
我說:「是解除籠罩你們家族的古老咒法,從此以後,這個咒法再也不會存在,松華園會
走進現代的時光,染上現代的氣息。那些田地和路很快也會成為公眾往來通行的道路,舊
時代的最後一點幻影終將落幕。」
兩人都看著我,我說:「但你們不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對吧?」
我為什麼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選擇幫助信美,又是怎麼知道解開一切的咒語的。
我看著他們,微微一笑:「是信美告訴我的啊。」
那天,我使用了羅先生給我的念珠,我進入了那個房間。那個房間其實就是存在於那個小
佛堂的一個異空間,也就是封印無諱的地方。
從身後接近我的女人,就是信美。
先生的祖父母有一點失算了,我的靈感力很強,雖然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感知過鬼魂的存
在,但一旦潛能被開啟,那就像打破禁忌,我的力量將不再受侷限。
羅先生本來應該是想讓我見到一點超自然現象,然後再對我透露一些資訊,藉此取得我的
信任。先生的祖父知曉他的動作,在羅先生與我二度接觸之前就先下手殺了他。
然而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在那個房間裡,我憑著我的靈感力,就成功和信美對了話。
說是對話有些不正確,因為我們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一點語言的交流。我們溝通的方式,更
像是「共感共情」。
我從信美那裡接收了她的情緒。出乎意料,她的怨恨不多,更多的只有無奈,和對丈夫的
不捨。
我對先生的哥哥說:「她真的非常愛你。」
先生的哥哥安靜了片刻,流下眼淚。
信美告訴我能破除咒術的方法。她是個無比聰慧又心志堅定的女人,就算變成無諱,依然
保有自己的神智,並且還在漫長的歲月裡窺知了咒法的秘密。
我決定幫助她。
離開那個房間之前,信美對我說,不好意思,因為我現在的神魂並不完整,一部分的「我
」已經脫離了我的意志,所以接下來可能會讓妳看見一些可怕的景象。
她並不是用言語說出來的,但我卻完全能明白她意思。
於是我在接下來演戲取得先生祖母的信任,成功進到小佛堂,也確認了異空間的入口方位
。
信美說她本身無法脫離封印,但能拼進全部的力量讓封印的狀態不穩定。到時候先生的祖
父母一定會急著修復加強封印。
我們只要等待著那個機會來臨。
我問信美:我會死嗎?
信美微微一笑:我不會讓妳死的。
我說:「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在那之後,先生的祖父母都變得癡呆,也許是長期依賴咒法,所以咒法一旦消逝,也跟
著失去了心神;也可能是信美在離去時奪去了他們的神智,或許是報復,但也杜絕了可能
的後患。
事情塵埃落定。幾個月後,我夢見了信美。那是我在老宅事件之後頭一次夢見她,也是我
最後一次夢見她。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夢中信美的臉龐非常清晰。她穿著深藍色的晚禮服,臉上帶著微笑
,美得不可方物。
我第一次真正曉得傾國傾城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她對我深深一鞠躬:「謝謝。」
我連忙回禮。
她笑著說:「那麼,我們就此別過了。」
我說:「等等,信美姐,我有件事想問妳。」
信美說:「什麼事?」
我說:「我先生說的,他愛的那個人,就是妳,對吧?」
信美笑容平靜:「是的。」
她說:「我第一次見到○○時他才十四歲。○○是個早熟的人,我感覺出他對我有特殊的
情愫,我可以感知到,那種情愫不是年輕小伙子無聊的妄想,而是一段認真真摯的感情。
「他過去愛我,但他對我的愛,只給他帶來折磨和痛苦而已。我想妳也早就知道,他愛妳
的程度遠勝過於愛我。」
我確實明白。
信美對我說:「妳會一直很幸福的。」
夢醒了。我睜開眼,天濛濛亮,先生正在我身旁熟睡。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十三年,我現在已經是三個小孩的母親了。這些年來,我們和先生安然
無事。我們相處和睦,從來沒有過任何爭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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