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很久沒出現跟賽車有關的作品了?

還記得小時候一堆賽車類作品頭文字D 、極速方程式、爆走兄弟等動畫速度與速度間的交鋒看得我熱血沸騰可為什麼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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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便當。

~~~~~~~~~~~~~~~~~~~~~~~故事開始~~~~~~~~~~~~~~~~~~~~~~~~~~~~~

那是一個信仰凌駕於一切的時代。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民智未開。

農曆七月十五的夜晚,月亮很圓,萬里無雲,森林裡的風在樹葉中穿梭,發出鬼哭狼嚎般
的尖叫。

金兔就是目睹著那輪皎潔的玉盤在不斷湧進視線裡的沙土慢慢消逝在眼前,迎接自己漫長
痛苦的終結。

坑洞外有很多張臉。陳家、劉家、柯家、廖家、尹家。她數著那些木偶似的移動鏟子的人
影,他們冷漠甚至有些竊喜的臉,也隨著越堆越高的土壤,漸漸消失在視網膜上。

「大家加油,土填實了,必須在午夜子時前結束。」那是人稱「鎮鬼大仙」江天師的聲音
,雄厚又不可一世,那樣的自信,很難不讓人折服。一瞬間,金兔以為他也是雲中山鬼之
一,要不,怎麼能想出那麼惡毒的方法殺人?

這些人,這些面孔,這些聲音,金兔都牢牢記住了,她暗暗決定,要是有再見面的一天,
她也要讓他們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夜之後,金兔被埋葬在地底,狹窄的空間裡塞了很多幽靈。在這座人為打造的鬼的牢籠
裡,金兔就像被丟入擁擠蛇洞的小白兔,東躲西藏,終究逃不過被蠶食鯨吞的命運。

那些怨靈輪流佔據了她的身體,憤怒與挫折滲透入了她的血液,所有鬼都動彈不得,就算
住進了容器,也無處可去。

金兔不記得自己在那個絕望與怨懟聚集的監獄裡活了多久,也許比她活在雲中的時間更多
。那一年她九歲,軀體和心智都永遠停留在那天,記憶卻如義無反顧衝上陸地的海浪,延
綿不絕的在汪洋中,尋找著那也許再也不存在的灘頭。

禁錮使人瘋狂,動彈不得使人瘋狂,每日每夜被推擠著,強迫傾聽眾鬼們叨叨擾擾自怨自
艾更加使人瘋狂。於是金兔瘋了,暗無天日的地底下,她也如同身邊飢渴的餓鬼般,伸著
手仰頭盼望,彷彿生長在深淵的水草,隨波逐流搖曳,期待著曙光。

等待很漫長,漫長到沒有信仰就堅持不下去。金兔曾經想,要是能夠出去,她要去探望家
人,完成他們所有的願望。但是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她的希望逐漸變成失望,失望後
悲傷,悲傷蓋成了一座憤怒的城堡,最後所有情緒都被吞噬,唯一支持她的,只剩下無邊
無際的恨意。

「殺。」她回憶那些清晰可惡的人臉,殺死他們,還有所有他們繁衍出的後代,這就是金
兔存在的目的。

所以金兔沒有死,腐朽的只是她的軀體。沒有了容器,她也和其他怨靈一樣,無傍無依。

不一樣的是,金兔的怨念強壯了她的魂魄,她的怒氣,成了黑暗的漩渦。於是小白兔變身
窮凶極惡的大野狼,一把一把抓起洞裡的毒蛇,咀嚼得津津有味。

任由牢籠裡的鬼哀嚎求饒,無處可逃,她享受殺戮與操弄的快感,生吞活剝了一部分的靈
體,支解了剩下的再拼湊在一塊,如此一來,那些鬼便失了神智,呆呆傻傻,如同魁儡一
樣。

很乖,很安靜。金兔非常滿意。人們把祂裝進牢籠,期待祂的死亡,可聰明如祂,將牢房
佈置成了家,地獄還是地獄,之於祂,地獄就是天堂。

這個坑是祂的第一個實驗場,等出去之後,祂要用比折磨這些鬼更殘忍的方式,凌遲那些
地上的,有形體的魍魎。

「不論用什麼理由去傷害人都是不對的事。」江老師告訴尹凡心。可江家和雲中鎮的歷史
,就是一部人害人直到萬劫不復的典籍。

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四面牆上都貼滿了咒語,尹凡心百般無聊,回想起江老師早些前和
他敘說的一席話,那些如夢似幻的傳奇說不上驚心動魄,確實是慘絕人寰,對應最近發生
在他身上的事,讓人有種想一巴掌把自己拍醒的衝動。

他曾和江老師抱怨怎麼也想不起九歲時媽媽帶他上山之後的經歷。「媽媽叫我閉著眼睛從
一數到一千,我數著數著,再次睜開眼就見到了你。」那是他絞盡腦汁才從記憶裡撈出的
些許碎片,彷彿母親嘴裡說要來帶他的那個人就是江老師。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吧,忘記,也許是件好事。」江老師安慰他。

「可是曾經發生的事並不會因為遺忘而消失不是嗎?如果有人還在為那段往事而痛苦,找
回記憶然後面對它,不是才是更好解決問題的方法?」尹凡心不服氣,他的反駁,讓江六
郎頓時傻在原地。

百年前,那是一個信仰凌駕於一切的時代。人間和陰間一樣亂無章法,人和鬼,都不按牌
理出牌。

於是江六郎說了,那是他在父親手記裡讀到的記事。他明白若是不說,將不再有人記憶。
但是忘記能夠阻止悲劇繼續進行嗎?答案是不行,忘記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人在災難降
臨時,死也沒有一個頭緒。

百年前,畸零山其實是一塊風水寶地,雲中鎮的祖先幾乎都葬在那裏。家家戶戶都有一塊
地,不僅僅是祖先,連後代的穴位都保留了。雲中人生在雲中,死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這樣優良的傳統因為一個外鄉人的到訪而畫風突變,之後,逐漸演變成了鬼和人搶奪
身體的戰爭。

「外鄉人帶來了一種怪病,傳染性很強,鎮上很多人都死了,畸零山上的新墳越來越多,
成了死人比活人多的景象。七七四十九天後,家家戶戶都有死去的家人來敲門,回來之後
,都彷彿變了個人。記憶、個性、名字甚至性別,就像用相同的容器,裝上不同的靈魂,
借屍還魂的說法,從此在鎮上傳開。」

這就是畸零山上群鬼的由來,舊鬼附在屍體上下山,新死的鬼,就得等待再一批的身體到
來,周而復始,就像一個循環,但是這樣的平衡,建立在死去的人都葬在畸零山上的基礎
上。隨著時間推移,很多人不願意接待陌生的「親人」回家,越來越多人搬家走了,鎮上
人少了,運上山的屍體也少,先死的靈魂等不到交替,一著急,就開始主動下山,光天化
日下掠奪活人的身軀來續命。

「這是江大仙到達鎮上觀察到的情況,」江父的手札裡記載。「陳家有男人下田回家後自
稱是柯家多年前去世的曾祖母,在飯桌上倚老賣老,陳家帶著男人到柯家理論,兩家人爭
執不下到底該是誰收留他。廖家有媳婦產下一娃,臍帶未斷就開口講話,說是尹家二十歲
不到就早夭殤的大兒子,要求回到尹家長大。諸如此事繁族不及備載,幾乎每家都有遭遇
,習以為常,紛爭漸多,故會議集資,捧重金尋來,哀求先祖鎮鬼大仙前往調查。」

之後,就有了將眾鬼封印在山上的方法。

「不論用什麼理由去傷害人都是不對的事。」江六郎對所有自己教過的學生都這麼說過。
作為老師,他很愧疚,這樣簡單的道德倫常,他的祖先江大仙沒有守住,如今為了保護自
己珍愛的人和承諾,他也要再一次打破規章。

「慚愧。」穿上道袍,背上法器,江六郎取下牆上祖傳的桃花木劍,打開門,頭也不回的
往山上出發。

十天,尹凡心遵守和江老師的約定待在房間裡,沒有指示,不准出來。

「如果金兔就是邋遢姑,以她和江家結下的血海深仇,這次我去會她,不是她死,就是我
亡。」江老師臨走前千交代萬交代,以十日為限,如果他沒有回來,尹凡心就得逃,越遠
越好,希望在邋遢姑再找上他之前,尋求到消滅那惡魔的方法。

「臨水黃家、千岳胡家,去哪都好,最好能找到一個道觀,報上江六郎的名號,乞求一個
能收留你的地方。」江老師要他把父親的筆記都帶上,裡面,說不准有能和惡鬼抗衡的辦
法。「鬼模仿人,有時候破綻百出,有時候維妙維肖,注意身邊的人,也許他們早就被偷
偷換掉。」

十天了,外面靜悄悄的,尹凡心從榻上站起來,拾起行囊,決定逃跑。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熙來攘往的腳步聲,門板被叩叩叩的敲響。

「尹凡心,尹凡心,在家嗎?」那是江老師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不是江老師平常說話
的方式。「開門,開門,一切都結束了喔,大家都安全了。」

尹凡心貓著身子靠到了門旁,透過門縫,依稀見到門外站著一個黃袍布鞋的人影,雙手血
淋淋的,胸口插著那把江家祖傳的桃花木劍,搖搖晃晃。

「阿心,阿心啊,是江老師喔,快開門吧,我累了,需要坐下來休息一下。」來者張合雙
唇,嘴角向兩邊撕裂到了耳朵上,每講一個字,就有摻血的唾液緩緩低落。

尹凡心見到江老師的慘況,瞪大了眼睛,摀住嘴巴,眼淚撲簌簌地流下。

他想起了江老師臨走前堅決的表情。

「我老了,山上群鬼正強大,也許回得來,也許回不來,無論如何,都要往山上走一遭。
沒有和和畸零山鬼打過交道的江家子弟,魂歸九泉之後肯定會被笑掉大牙。」不管尹凡心
怎麼死纏爛打,江老師都執意要上山。「成功與否,都是一個交代。」他說。和江家長輩
得交代。之於尹凡心,他沒有解釋的必要。

江老師的血氣方剛年輕到老都沒有改變,他決定要做的事,天塌下來也無法動搖。「我算
過,我倆得緣分就到今年,就算我成功從山上下來,我們也得分道揚鑣。」江老師說這話
的時候,不知道是在安慰,還是威脅。反正尹凡心知道,這是鐵打的逐客令,之後在雲中
,他再也沒有家。

「尹凡心,開門,開門阿。」如今江老師回來,身後站著失蹤好幾天的陳國超,還有黑壓
壓的一幫人,每個都殘破不堪,慘不忍睹。

「尹凡心,你敢不敢出來?你出來,我們還有很多人等著去鎮上呢!」柯振虎陰陽怪氣的喊
道。

「尹凡心,龜孫子,出來給爺爺瞧瞧。」身穿壽衣的胖女人嚷嚷。

「阿心,阿心,是爸爸阿。」

「凡心,出來,你要不要聽話?」

門口聚集越來越多的人,橫衝直撞的,猶如守株待兔的一群惡狼。

「把陣法挖開我就原諒你。」十天前,江六郎在畸零山上見到了金兔。渾身骯髒的小女孩
有一雙裝滿邪惡的紅眼睛,紙一樣慘白的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微笑,手指著腳下,身後站
著很多癡傻的殭屍,搖頭晃腦,彷彿等待指令的獵犬,隨時都準備衝刺出去。

「我代表江家和祢道歉,金兔,這麼多年過去了,若祢肯放下,我願意為祢每天祈福迴向
,等戾氣消了,祢也有機會被超渡,從新進入輪迴人道。」

「哼。」金兔嗤笑。「我才不要被超渡,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她轉著腦袋瞪大瞳孔,
用勝利者的語氣居高臨下。「你放心。江家、陳家、劉家、柯家、廖家、尹家,百年前誰
埋葬了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她赤腳走向前,逼的江六郎不得不退後。「現在,死之
前,你有什麼願望?」

金兔下山的時候浩浩蕩蕩,她的身後跌跌撞撞,爭先恐後跟了一群小跟班,那些是她任意
毀損的鬼魂,裝在她恨的人的身體之上。收集死人不是她的癖好,她也不需要手下,她到
底在乎什麼,自己也不明白。

「殺。」這個字不知從何開始變成她的口頭禪。「殺。」光說出這個字,就讓她感到全身
舒暢。

江六郎現在也混在一眾魁儡裡,義無反顧的跟著她。金兔覺得厭煩,厭煩的是江六郎死前
說的話,讓她很不得把那個人千刀萬剮。

「金兔,你還生氣的話就殺了我洩恨吧。但是可不可以就這樣結束。那些生祭你的人都作
古了,你也害了他們的子孫不少,不是嗎?剩下的鎮民跟阿心,妳就放過吧,好不好?」

江六郎好大膽子敢來她的地盤說教,想是當老師當出樣子來,以為眼前訓斥的還是他教過
的那些小娃娃。

「我,偏不要。」她挑起眉毛回答。「這坑你是挖,還是不挖?」

江六郎身穿道袍,手持桃花木劍卻遲遲不發動攻擊的樣子真是好笑。可惜了這個死腦筋,
若不姓江,金兔正眼都不會瞧上,更遑論花精神殺他。「說不說遺言,破不破陣法,反正
你今天注定是走不了。」

江六郎站在那裏愁眉苦臉,甚是蕭條。「這坑我若是挖,就是不孝,要是不挖,妳絕不善
罷甘休,是不是這樣?」

「不是。」金兔大笑。「挖或不挖,你和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她手舞足蹈起來。「趁
我心情好,你有什麼事死前未了,說出來,說不準我會幫你去完成。」

「好吧。」江六郎見談判破裂,挫敗的嘆了口氣。「我希望你能死而瞑目,不要再禍害人
間,妳做不做得到?」

說罷,一隻手探入袖口,去出一疊符咒,往金兔身上砸去,連帶一股勁風,把邋遢姑身後
的妖孽都吹得七葷八素。

可瘦小的女孩垂手而立,紅色的眼睛眨也不眨,依舊是屹立不搖。「雕蟲小技。」她嘲諷
道,沒注意江六郎躬身奔跑,猶如滿弦後急發的箭,噗通一聲,沉重的桃花木劍筆直的刺
進金兔的心窩,穿了過去。

劍身上畫滿了符咒,如同利刃,刺傷了無形的靈魂。

金兔鮮豔的眼睛瞇成生氣的一條線,抓著那隻握著劍的手往自己身上推送。瞬間,就扯了
下來。

江六郎慘叫一聲,摀著汩汩流淌血液的肩膀倒在地上。

「笨蛋阿笨蛋,」金兔倉狂的仰天大笑,揮手指使身後的殭屍軍團。「吃,吃掉他。」

下山的路又黑又小,金兔蹦蹦跳跳。什麼陣法符咒,以她現在的力量,根本鮮少有東西可
以攔住她。叫江六郎去挖洞只是她對這仇家後代開的一個小小玩笑。可惜江六郎沒有幽默
感,也不膽小。

「不好玩。」她走到山腳下唯一一間房子的門口,看著到處貼滿的黃符,伸出去要敲門的
手縮了回去。

「你,」她朝身後搖頭晃腦的江六郎招了招。「進去,告訴阿心你回家了,看他會不會嚇
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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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ambread: 不~江老師英勇犧牲啦….. 02/18 18:17
IBERIC: 推 02/18 18:48
jhc1120: 還在想到底這集跟便當什麼關係,原來是江老師領便當了QQ 02/18 18:55
Run63922: 推 02/18 18:56
alliana: 推 02/18 19:10
alliana: 嗚嗚嗚,江老師QQ 02/18 19:11
byebyecell: 不 QQ 02/18 19:32
realnofish: 推 02/18 19:36
lingya821: 推 02/18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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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RO0: 推 02/18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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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ine: 哭哭 江老師 02/18 22:30
cockatieltw: 原來是這個便當QQ 02/18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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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nmrn: QQ 02/18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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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iefive: 江老師嗚嗚嗚嗚 02/19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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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dou: 江老師QQ 02/19 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