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很久沒出現跟賽車有關的作品了?

還記得小時候一堆賽車類作品頭文字D 、極速方程式、爆走兄弟等動畫速度與速度間的交鋒看得我熱血沸騰可為什麼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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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獨木舟已經相當靠近岸邊的位置。
滂沱的雨勢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如今頭頂上是一片清澈透明的璀璨星空。
皎潔的新月,像在提醒我時間似地高掛在夜空之中。
我耐著身上的疼痛將船停妥到平常的位置之後,才拖著蹣跚的步伐往回家的路上走。
雖然衣服下擺因為沾到湖水的關係被腐蝕了一些,但只要動些手腳撕掉的話還不容易被看出來。
問題在於腳踝的部分,在島上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已經腫得像是饅頭一樣了,走起路來都變得舉步難行。

「糟了,虎太郎……」
我回頭望向島嶼所在的方位,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所鑄下的大錯。
……被我遺忘在島上的幼貓。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突然,讓我竟然遺漏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而毫不自覺。
但是,這並不能全然作為我失誤的藉口。

「──不行,也只能回去了。」
強打起精神,我用牙齒咬住髮帶,單手將一團亂的頭髮重新整理後綁起。
事已至此,只有先回家尋找獸醫說明病因,取得治療的藥物或方式後再回去才是上策,不然這之間航行的時間就白白浪費掉了。
儘管現在的我並不想直接與他們兩個碰面,但為了能讓虎太郎痊癒,這些情感的問題只能先拋在腦後不去多想。
又或著說,是出自於保護自己的內心不要分崩離析的前提之下,才不願意去多想的吧。

「真的是──終於走到了啊。」
已經是心力交瘁的狀態了。
從湖岸到家裡明明就不是非常遠的距離,卻好像走了上百里的路一樣。
我有氣無力地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從先前藏在外面的木梯翻過圍牆後再回收,穿過一排種植的高山植物的盆栽,才順利地進到宅邸裡面。
由於我今天在名義上應該是在一条家作客才對,因此三更半夜出現在家裡的話會相當難以交代,雖然有事先跟公主商量好突發狀況的應變方式,但可以的話還是不想這麼輕易就用掉。
當然,獸醫那邊我已經做好要賄賂的心理準備,就算要花上大筆錢財,我也要把虎太郎的性命給救回來。

「───」
為了避免被撞見,我刻意避開容易有人出現的外側,從家僕們平常不會接近的住所穿越,抄近路前往獸醫所居住的區域。
途中,為了準備收買獸醫的金錢,我在一片漆黑之中偷溜進自己的房間,在衣櫃前憑藉著微弱的月光翻找著我備用的錢袋──

「小春,今天應當在一条家過夜的妳在這時間回到家裡,我想該有與之相稱的理由。」
頃刻間,一股惡寒蔓延上整條脊背。
我不由得因為害怕那猶如冰涼剃刀般的聲音而止住了呼吸,整個人陷入了動彈不得的狀態。
……這怎麼可能。
前陣子收到的書信上明明是寫兩個月後才會抵達。
就算再怎麼趕路,提前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太──

「沒有必要對我的日程感到困惑,那並非我授與妳的職責,我聽聞妳近期和一条家的公主互動頻繁,就在這裡一同報告吧。」
母親大人的言詞之間充滿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性。
龍神家的現任家主,一手將龍神家從村莊的沒落貴族壯大到如今地位的獨裁者,論實績在貴族間能和她平起平坐的人物少之又少。
如果被母親大人發現我們打破禁忌登島的話,後果絕非我們所能夠設想得到的。
就算再怎麼身心俱疲也要強打起精神。
冷靜下來。
儘管不能確定自己能掩飾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我必須在這裡就杜絕所有隱患──

「是的,歡迎回家,母親大人──」
我盡可能壓抑住顫抖的喉嚨,用平常的語調進行對談。
強行使用的左腳踝痛到幾乎要讓人昏厥過去,但我還是用有如儀式般穩定且莊嚴的緩慢姿態,將下擺收攏後與身穿深黑和服母親大人對立正坐。
從紙窗透射進來的月色之下,只能勉強捕捉那有如磐石般威嚴的眼神。
儘管不能從臉上判斷情緒,但同樣也代表我的傷勢和微微顫抖的身體不容易被察覺,在這方面也稱得上是幸運了。

「如母親大人所知,近期公主由於有了傾慕的對象,多次以各種藉口找我前去留宿,但我認為藤原家的次子不論品德或是才幹都非一時之選,貿然給出建議後就被盛怒之下的公主趕出來了。」
這就是我和公主之間預先商量好,基於事實之上去潤飾過後的對策,即便是母親大人也很難從中找出破綻。

「一条家的公主性情確實古怪而捉摸不定,那麼──輕易就配合對方的妳又作何解釋,我想妳也相當清楚,我們龍神家絕非需要向其他貴族搖尾乞憐之流。」
「是的,經過這幾次進城,我認為一条家西方領地的饑荒問題,遠比他們所宣稱的還要嚴重。」
「很好,說明具體判斷的緣由。」
母親大人像是感興趣似地挑起細長的眉毛。
作為距離我們最近的貴族,一条家的勢力是母親大人最為關心的動向,假設龍神家繼續擴張下去的話,不論好壞,遲早會和他們之間產生更近一步的互動。
當然,這也是我判斷能夠將重心從我身上岔開,作為自保而用的絕佳情報。

「因為搬遷至城裡的農民有增加的趨勢。」
農村遭受飢荒並非罕見的事情。
在遇到作物歉收的時期,農民在上繳糧食後被迫得用更少的糧食過活。
如此一來,就會造就許多農村的勞動人口寧願無視禁令,也要到城裡進行貿易求生存的現象。

「以農為本,看樣子我所教妳的並沒有白費。」
「是的,一切多虧了母親大人的指導,我認為以我們龍神家目前的財務狀況,可以適度地提供一条家援助,這樣將有助於穩固未來兩家的關係。」
「龍神家什麼時候輪到妳來發號施令了。」
母親大人語帶不悅地嚴正駁回我的建言。
……大意了。
只因為稍微被誇獎兩句,就迫切著想要討好的意圖果然太明顯了。
對情勢的掌握不清,正好是我判斷力變得低下的證明。

「記住,無論是一条家或是藤原家,都只是我們龍神家繁盛的一枚棋子,因此完全沒有救助的必要。」
「是的,非常抱歉,是我思慮不周。」
低下頭深深地行禮。
老實說我很害怕,巴不得趕緊結束與母親大人的對話。
一來是虎太郎那邊還等著我回去,另一方面是腳踝的傷勢讓我痛到冷汗直流,但願這異狀不要被發現才好。

「也罷,一条家的報告就到此為止。」
母親大人的聲音僅管有點不滿,但總算是沒有繼續過問下去。

「我會再派人求證妳所說的內容。此外,讓我們龍神家的繼任者獨自一人返家,相信他們也做好了相應賠罪的準備。」
「……是的。」
我說完以後才緩緩抬起臉來。
公主那邊肯定會願意順著謊言做出賠罪,雖說有點感覺對不起她,但作為瞞過母親大人的代價,只是欠上人情的話還不算是最糟的結果。

「但是,對妳這段期間的怠慢行徑,作為龍神家的家主無法當作視而不見。從現在開始,妳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受到嚴格監管。」
與仰視著的母親大人對上眼的瞬間就被壓制了。
就像是蛇與青蛙之間的關係一樣。
那是完全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一點都不容質疑的處分,我這邊除了順從承受以外別無他法。

「……是的,一切遵從母親大人的指示。」
汗水從耳後滑過,我將視線落到自己的雙手上面。
這時我注意到下午刮花掉的指甲還沒藏好,於是盡可能地不動聲色地將拳頭收緊。

「很好,妳可以進來了。」
話音剛落,我房間的紙門就被唰地一聲拉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外,一名我從未見過的中年侍女走了進來。
那是一位看起來平凡無奇、感覺隨處可見,沒有什麼明顯特徵的普通女士,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時間點被母親大人傳喚進來,連我在龍神家裡遇見都很難對其抱有戒心。
面無表情的侍女先是向母親大人行禮以後,順理成章地坐到了我的左後側。

「從今天開始阿福就是妳的貼身侍女,生活起居都將交由她來服侍,此外,不得踏出宅邸半步。」
「容我僭越,關於不許離開宅邸這點……」
「我認為照字面去理解我說的話並不困難,還是說──妳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
母親大人最後刻意放慢的語調,其中的真意不言而諭。
我和公主費盡心思的事前準備頓時變得像是兒戲一般。
而且,不只是限制我的行動而已,還讓名正言順地得到向一条家索取利益的契機,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的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不行,一定要冷靜下來。
母親大人雖然是在懷疑我沒錯,但還沒有動用到刑罰的話,就代表還沒有具體掌握我的行蹤。
短時間內還很難找到我們登島的證據,所以要為此動搖的話還嫌太早了些,現階段還有別的問題需要傾注全力去解決。

「不,只是希望多確認點細節而已。」
我嘴裡雖然同意,卻體認到現在的情況相當不妙。
不光是哲太他人還被我留在島嶼上,在那邊的虎太郎也急需藥物醫治。
在盡可能不要觸怒母親大人的前提下,眼下只有先假裝妥協,再從中找出可以行動的間隙,才是最快回去島上的唯一路徑。

「那就到此為止吧──阿福,帶大小姐先行離開,伺候她沐浴更衣後再回來就寢。」
接收到母親大人的命令後。
在我身後的侍女從左側一把勾住我的臂彎,以超乎常理的力氣將我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什──」
我一臉驚恐地望向這位視線與我齊高,名為阿福的侍女。
先不說左腳的傷勢早就被看穿,到底是經過什麼樣的訓練,才能將體重相差不遠的人給一把拉起啊。

「是的,那麼就容我先離席了,母親大人這趟舟車勞頓,也請務必早點休息。」
我幾乎是在被箝制住的情況下,被旁邊這位侍女給半強迫性地攙扶出去。
在母親大人的目送下,跨出房門以後,原本獨留在房間內的她突然淡淡地對我開口──

「妳───見到朱湖了,是嗎?」
聽到那兩個字的瞬間,我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
心臟如同被楔子深深鑿了開來,那已經是無從掩飾,打從心底最深處感到驚恐。
尤其是從母親大人口裡親耳聽到那本應不存在於龍神家的名字。
為什麼會知道朱湖的名字、龍神家到底和那座島上的事情有多少關聯……諸多疑問,在短短的片刻間在我的腦海裡糾纏不清。
……如果在此刻選擇攤牌的話,說不定有觸及所有真相的機會。
但是,我完全不敢想像忤逆母親大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作為害怕失敗的代價,最終我還是選擇用謊言作為拖延真相的手段。

「……朱湖?如果母親大人指的是龍見湖的話,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去過了。」
心情稍作平復後,我故作鎮定地往裡面看去。
我不確定身旁的侍女有沒有從我顫抖的身體查覺異樣。
但是,能做到正常回話已經是我抑制內心惶恐情緒的極限,今天的我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去顧及旁人的想法。

「很好。」
母親大人簡短的話語,包含著十分滿意的意味。
如果不想露出破綻,對話本應該到此就宣告結束,但為了更加觸及真相的衝動,終究還是讓我冒險出聲詢問。

「……但是,過去從未聽說龍見湖有過這種別稱,那麼母親大人提到的朱湖──究竟指的是何物呢?」
「對這種事情追根究底,可不像是妳平常的作風。」
「只是單純認為母親大人不會提出沒有意義的詞彙,對此感到困惑而已。」
「也罷,只是這點事情的話,就算告訴妳也無妨──」
如挺立的黑百合般從正坐的姿勢起身。
在蒼藍色的月光映照之下,母親大人眼角的紋路顯得更加深邃且沉重。

「朱湖──是我們龍神家祖先的名字。」
淡淡的,有如鄉愁般遙遠的敘述,卻在我心裡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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